李母心领神会,眼里的怒火瞬间席卷她残存的理智。
她早就注意到宁菁的存在,只是她顾忌着楚云琛的身份一时不敢乱来。
李母眼神一凝,她抄起桌上红酒瓶,狠狠砸上宁菁额头:“是你这个贱人!”
宁菁狼狈躲过砸来的红酒瓶:“是李鹏强迫人在先!”
李母想到李鹏浑身是血的模样,气红了眼,手快一把薅住宁菁头发,狠狠往柱子撞。
一下——
“你这个贱人,我儿子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又一下——
“你居然还敢动手伤他!看我弄不死你!”
宁菁感觉自己头皮都要被扯掉了,钝痛自头顶流到全身,酥麻尖锐。
李母的手像是铁钳,她挣脱不了一点。
不知被撞了多少下,李母累坏了终于松了手,扔垃圾一般将宁菁扔到了地上。
地转天旋,宁菁顾不得难受,趴在地板上往外爬。
“啪”地一声,红酒瓶在她颅顶上开了花。
李母喘着粗气,举着手中只剩一截的红酒瓶,咬牙切齿:“想跑,没门!”
黑红的红酒液顺着宁菁额前的发,混着额头破洞的伤口汨出的鲜血,流进她的眼睛里。
她仰头望,就见楚云琛置若罔闻地立在不远处,眼里有她看不懂的莫名情绪。
视线越来越模糊,心脏也越来越发空。
原来,濒死是这种感觉……
宁菁想,真好,也许自己终于能解脱了,可以永远逃离楚云琛了……
李母又抄起了一支红酒瓶,朝她砸来了。
这糟糕的一生,终于要结束了……
然而这时——
楚云琛却捉住了李夫人的手,不似商量地说:“李夫人,我城西也两块地皮,给你如何?
李母心满意足地走了。
楚云琛扶起软成一滩的宁菁:“宁菁,你又欠我一次。”
宁菁被送进急救室抢回条命。
醒来时,满目的白,胸口一阵痛痒,她忍不住咳嗽。
腥甜一口一口从喉头往外涌,摊开捂嘴的手,一抹暗红刺眼。
楚云琛进来病房时,走廊外的过堂风吹进来,冷得她打了个颤。
他穿着棕色云琛衣,手里拎着粉色的保温盒,是她常给他送便当用的那只。
他漫不经心将保温盒放在一旁:“吃吧,别死了。”
宁菁悄悄握紧‘脏’了的手。
想到昏迷前他说的话,她绝望地问:“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楚云琛只开口:“那个叫余岁岁的孩子今年几岁了?”
宁菁攥使出全身的力气警告他:“楚云琛,你要是敢对岁岁动手,我一定跟你鱼死网破!
楚云琛冷笑:“我对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没兴趣。”
“你不是要照顾她吗,把她转进禹城国际私立学校里去吧。”
那是一所阶级分明,分三六九等的贵族学校。
家世差劲,身份低微的人,在那里面如同蝼蚁,生存都难,别说学习。
宁菁从前是金字塔顶尖的大小姐,自是没有经历过那些龌龊之事,但如今的她连自保能力都没有。
宁菁心有不安,却猜不出缘由:“楚云琛,岁岁是无辜的,我希望您能高抬贵手。”
楚云琛却已经没有和宁菁继续交谈的心思:“我不像你,只会对无辜的人下手。”
话落,他转身关上病房门,走了。
又是这句没头没尾的说辞,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么说了。
她想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时病房外一阵争吵声忽而飘进宁菁的耳中——
“云琛哥哥,你为什么要帮她?!”
宁小浅此刻只觉得抓狂,要不是有人通风报信,她真不敢相信楚云琛为了宁菁居然让出了城西那两块别人抢破头的好地皮。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宁菁在楚云琛心中的分量这么重了!
重到或许就连楚云琛自己也并未发觉。
“所以呢?”男人漫不经心的语调传来。
宁小浅不甘心的攥住楚云琛的衣袖:“云琛哥哥,我是你的未婚妻啊……”6
宁小浅话语未尽,楚云琛就将自己的衣袖从她手中抽出:“你要不想当,我可以换其他人。”
说完,他面无表情的与她擦肩而过。
任由宁小浅哭得梨花带雨,也没有回头。
直到他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宁小浅低垂着头,眼神陡然阴冷。
她咬着牙,指尖陷入了掌心:“宁菁,我一定要你死!”
余岁岁开学那日,宁菁还是强撑着身子去送了她。
“姨姨,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快回去吧。”
宁菁看着余岁岁装出大人的样子,心中五味陈杂:“好,等你放假姨姨就来接你。”
“岁岁等你哦。”余岁岁奶呼呼的身体轻轻怀抱住她,还不忘嘱咐,“要记得乖乖吃饭。”
宁菁红着眼,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浅笑:“嗯,你也是。”
一大一小在校门口分别。
宁菁望着余岁岁离开的背影,一股忧虑缓缓升腾,但愿是她多想了。
被宁菁随意放在身侧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刚接通:“姐姐,我现在在医院,你去哪了?”
宁菁握着手机,不明白宁小浅找自己是为了什么。
“姐姐,你快回来好不好?我有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
宁菁对宁小浅的话保持怀疑,但她还是很快回到了医院。
“你找我有什么事?”
宁小浅抬头看她,眼神如同黑暗中阴冷的蛇:“什么事?当然是来找姐姐算账啊。”
她站起身,向宁菁一步步逼近。
“姐姐,勾引自己妹妹的未婚夫有意思么?我明明……警告过你的。”
说着,她从名贵的手提包里,拿出了一把崭新的剪刀。
银光晃了一下宁菁的眼睛,她呼吸一滞,本能后退躲避。
宁小浅也没期待宁菁的回答,她咯咯的笑:“不过没关系,你很快又要被云琛哥哥厌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