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黑乎乎的墙边传来凤鸾歌的吼声，“我打死你这狗杂碎！”
尽管见惯凤鸾歌的嚣张任性，可此刻墨启还是身子一顿。
他眼底明显有错愕，还有一丝庆幸。
墙边，穆子恒捂着剧痛的手臂，不敢置信地看着凤鸾歌。
“晓晓你怎么了？我是子恒啊！”
“你昨天还说这辈子非我不可，嫁给那个冷面煞神只是不得已！”
“你到底怎么了？你快醒醒！”
......
这话让墨启的眸子再次暗沉，如同不见底的深渊。
是啊，他差点忘了，凤鸾歌说过，他是她这辈子最恨的人。
秋嬷嬷忍不住了，提醒道：
“将军，凤鸾歌这次不知道又搞什么名堂，不能再放纵她乱来了！”
不等墨启开口处置，凤鸾歌冲上去，对穆子恒补了一脚，动作狠厉至极。
“敢对将军夫人出言不讳，你找死！”
穆子恒本就不会武，毫无反抗能力。
他也发觉不对劲了，顾不得再说什么，立刻喊人来接应他离开。
凤鸾歌怒火未消，抓起一把花坛里的鹅软石，冲逃跑的穆子恒砸过去。
“王八蛋！再敢来！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还没缓过气，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凤鸾歌立刻回头。
没想到，撞进那双如墨般的眸中。
前世凤鸾歌厌恶极了墨启，也怕极了他。
看着墨启站在她眼前，凤鸾歌仿佛一瞬间坠入深渊。
心里的悔恨和内疚缠绕着她，让她喉咙梗着难受。
太好了，他还活着。
她咬牙，仍然忍不住颤抖。
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墨启，对不起，之前是我蠢，是我笨，是我眼瞎......”
“我错了，错得离谱，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只想做好你的妻子......”
墨启眸子微沉，冷声道：
“夫人病了，送夫人回去养病。”
墨启这个语气好像根本不信，也是，刚刚他一定看到她私会穆子恒了吧？
凤鸾歌焦急解释。
“墨启！我是真的来和你认错，我以后和穆子恒再无瓜葛，我保证再也不会见他！”
见墨启还是没说话，凤鸾歌急声道：“墨启，你怎样才会相信我？”
墨启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这个女人，有时就像只狡诈的小狐狸。
突然，他抓住凤鸾歌的手腕，脸色讳莫如深。
不等凤鸾歌反应过来，她已经被墨启拖进一旁的空屋。
砰地一声，门被墨启反手关上。
昏暗的屋子，只有一点月光照进来。
凤鸾歌还没开口，就被墨启推倒在冷硬的木榻上。
“既然你说没有骗我，那就证明给我看。”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随即直接扯开她的嫁衣。
凤鸾歌脸一白，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她脑袋嗡得一声，全身都下意识绷紧了。
她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墨启，可并不是这样。
黑洞洞的屋子，强迫的动作。
她只有恐惧和害怕，这根本不是她期待的洞房花烛夜！
在嫁衣快落地的瞬间，凤鸾歌下意识反抗，推开了墨启！
“不要！”
墨启眼底划过讽意，果然，这女人又是在骗他。
他冷冷转身，要向门外走去。
见墨启生气要走，凤鸾歌心里一空，急忙伸手从后面抱住了他。
“墨启，我没有骗你，我只是不想敷衍你。”
“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我愿意慢慢了解你，努力爱上你。”
被抱住，听她软软糯糯的声音，说着这些，墨启的身体一顿。
他眉宇间的凉意散了些。
哐当一声，有东西从凤鸾歌的衣裙间掉落。
看清是什么后，凤鸾歌脸色煞白。
匕首......
她差点忘了，前世嫁过来之前。
她听信凤若兰的话，在身上放了把匕首。
说要为穆子恒守身如玉。
凤鸾歌的脸色越来越白。
见墨启转身，她立刻抬头。
果然，在墨启眼底看到了嘲讽和寒意，冷得刺骨。
“墨启，你听我解释！”
“我之前是昏了头，我......”
墨启径直走出屋子，吩咐一旁的秋嬷嬷道：
“将夫人送回屋养病，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踏出房门一步！”
秋嬷嬷知道将军向来说一不二，这摆明了就是要保住凤鸾歌，让她不被老夫人处置。
秋嬷嬷又是无奈又是生气。
进去后，看到凤鸾歌脚边的匕首，这明摆着是要刺杀将军啊！
秋嬷嬷愤然看着凤鸾歌，吩咐婆子将她带走。
凤鸾歌被一群婆子围住，看着墨启的身影快要消失，她心急如焚。
突然，看到脚边的匕首，她不假思索就捡起来。
举着匕首推开婆子，凤鸾歌冲墨启跑去。
“墨启！等等！”
秋嬷嬷吓坏了，喊道：
“她要刺杀将军！快拦住她！”
一群婆子也被凤鸾歌不要脸的举动气坏了，急忙追过去。
可谁知道，凤鸾歌停在了半路上，举着匕首割向自己的手心！
一瞬间，白兮的手鲜血如注，让众人都愣在原地。
墨启回头的时候，看到身形单薄的凤鸾歌举着手。
夜色下，不断流血的手让人触目惊心。
也让他那双如深潭般死寂的眸子一紧。
凤鸾歌目光灼灼地看着墨启。
“墨启，我以血起誓，如果我今晚和你说的话有半句假的，就让我不得好......”
“死”字还没说出口，墨启冷厉地打断了凤鸾歌，“够了！”
墨启还是令人将凤鸾歌关起来。
由于主院被烧，凤鸾歌暂时被安置在梧桐苑。
看着秋嬷嬷铁青着脸给自己包扎伤口，凤鸾歌一言不发。
秋嬷嬷心里带着怨气，动作狠厉，可她见凤鸾歌始终没发作，好像真的变了个人一样。
想到原先隔三差五上门找茬的凤鸾歌，秋嬷嬷刚要心软，顿时又警惕起来。
是不是凤鸾歌又有什么阴谋了？
包扎好，秋嬷嬷拧眉看着凤鸾歌。
“凤姑娘，我家将军不是坐享其成的公子哥。”
“他自小受尽磨难，刀光剑影里才挣来将军之位。”
“你若再闹，别怪老奴对你不客气！”
凤鸾歌眼眶发红，声音哽咽。
“嬷嬷，以前都是我的错，我真的知道错了。”
秋嬷嬷见凤鸾歌这般态度，更觉得不对。
凤鸾歌闹了几个月了，刚刚还那么放肆地纵火，哪可能转眼就变了？
她心里叹气，不想再看凤鸾歌演戏，转身出了屋门，又按吩咐落锁。
正要走，秋嬷嬷看到院子里立着的冷峻男人，她再次叹了口气。
这一夜，被锁住的屋子烛火长明。
凤鸾歌顾不得手上的伤，她急切地按照记忆写着药方。
她记得，前世大婚之后，墨启为处理她的烂摊子，急火攻心下，在战场留下的余毒失控，毒发昏迷。
那时候她被墨启提前送去别院关着，她对墨启的恨也越积越多。
现在她才明白，墨启关着她不是折辱她，是要保护她。
然而她却不断地给墨启惹麻烦，在别院闹得天翻地覆。
害他拖着病躯赶去，最后终身留下了病根。
由于手指用力，手心的伤又崩开了。
血浸透纱布，滴落在纸上，混着眼泪......
天色微微发白，守了一夜的墨启进屋，却看到凤鸾歌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虽然睡着，眉头还是紧紧拧着。
手下压着的纸已经被血和眼泪糊得看不清字迹。
墨启自嘲一笑，他不用看也知道，这又是凤鸾歌写给穆子恒的书信！